時間是一個過客,從我們身旁面無表情的走過,不知不覺,我們走到了青春的盡頭。炎炎夏日,我們坐在空調房里吃著西瓜,刷著手機,閱覽著世界大事,卻再也聽不到牧童天真的歡笑,看不到牛羊踏著夕陽而歸的場景。牧童,成了放在詞典中的一個名詞,真正的牧童,再也不會有了,我們曾經攀爬的山路、編制的花環(huán)、蕩過的秋千,唱過的歌謠,都只能在記憶里找尋。
作為農家子弟,我們沒有城市里的車水馬龍、時髦喧囂,只有看不到盡頭的巍巍大山,數不清的滿天星斗,還有特色分明的春、夏、秋、冬,我們也有如古詩中“牧童騎黃牛,歌聲振林樾”所寫的相似情境。
那時的農村,基本家家戶戶都養(yǎng)著牲畜,當大人們開始忙碌的時候,放牧的“重任”就交給了我們這群娃娃。三五相攜、五六為伴,牽著牛,拉著馬和驢,趕著羊,走進山溝里的天然牧場,這里沒有莊稼地,野草嫩綠,散發(fā)著芳香,我們可以很放心的去玩耍,在山上到處亂跑,捕蝶摸魚,尋找野果子吃。天然的牧場,也成了我們童年的游樂園,記錄著我們的成長。
當日暮播撒下最后一抹余暉的時候,就是提醒我們將要回家的天然鬧鐘,牛馬羊兒們也吃飽了肚,四處張望,我們也玩的盡興,然后喊叫一起的伙伴,騎著牛兒馬兒趕著羊兒一路浩浩蕩蕩的唱著響亮的歌謠回家。
有時,我們也會玩到興起忘記了時間,當夜幕像張大網籠罩了村莊,心急的家長見我們久久不歸便站在高處喊叫,山谷中回蕩著各種吵鬧聲,有責罵的,也有答應的,有時候家長也會講各種鬼故事嚇我們,讓我們早點回去,但玩到盡興了哪管的了這些,什么妖魔鬼怪通通拋之腦后……
就這樣,放牧記錄了我們的童年,那時的我們都還太年少,不懂得成長的煩惱,也沒有現在的工作、生活等方面的壓力。我慶幸能在輕松愉快的環(huán)境中度過我的童年時光,能在村野里自娛自樂、肆意撒歡,與自然共舞。而不是像現在的孩子,每天生活在鋼筋水泥中,上各種輔導班,學各種才藝,網絡游戲以及各種動漫電視劇占據了孩子們的課余時間,手機似乎成了他們唯一的朋友,侵蝕和改造著他們的想象力,沒有了那一份野趣,那一份在天空下自由奔跑、自由呼喊的豪情。
這幾年村里人大多都搬進了縣城,也沒有幾戶人去種地了,養(yǎng)的牲畜都賣光了,守護村莊的只剩那巍峨的大山了,山谷里也再沒有孩童的歡聲笑語,連田地都是靜悄悄的,一切都顯得落寞沉寂。那些鮮活的童年印記,總會帶著那時的氣息沉睡,消失在歲月的最深處。有時候真希望生活能過慢一點,多給我們留些想念,讓美好不要掩埋在碌碌而為中。年年歲歲花依然競相開放,歲歲年年每個人的心境已然不同,我留戀著、想念著越來越安靜的村莊,漸行漸遠的童年。(李麗)